听雪晚窗

【鼠苑】泳池篇

新学期的第一天，紫苑早早地来到学校。他一向是班里来得最早的那一个，今天也是如此。学校里安安静静。紫苑推开门，意外地发现前桌的老鼠已经坐在了座位上。他笑着对他打招呼：“早上好，老鼠同学！今天来得好早啊。”

“很意外吗？”老鼠带着笑意看着他。紫苑对这个问题有点不知所措。老鼠看着紫苑的表情哈哈大笑：“哈哈，紫苑你真是可爱。算了算了，不逗你玩了。”

“老鼠同学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。我已经习惯了。”紫苑很无奈。老鼠见紫苑的脸色有点不高兴，马上换了话题：“刚刚去看了新课表，这学期有游泳课哦。明天就要上第一节课了。”

“诶？我可是一点也不会啊！”紫苑一脸苦恼。“老鼠同学应该很会游泳吧！”

“嗯...还算可以吧。要是你有不懂的地方，我可以教你哦。”老鼠笑着说。用这个理由，应该可以更接近你吧，他想。

“呃...嗯。”紫苑的脸突然有点发烫。教？怎么教？要是手把手教...紫苑脑子里乱成一团。虽然这样就能更接近他，但是让他看到自己笨拙的动作，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？

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突然一阵沉默。还好这时，其他同学都陆续来了，打破了尴尬的气氛。只是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，便会时刻萦绕于心，想起来就会让人感到慌乱。

开学典礼的高年级学生代表是紫苑。发言时，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宁，还读错了两个字。台下的老鼠很担心他，以为他身体不舒服。当然，此时他还不知道原因就在他这里。

第二天。

“这节课是同学们的第一节游泳课。请以前学过的同学举一下手。”有几个人举了手。老师把他们安排到一边：“现在我先教他们，你们可以自行练习。等会我来纠正一下你们的动作，你们有问题也可以来问我。”

紫苑认真听着老师的讲课，练习憋气。刚刚练习了一会，一阵拍打水花的声音吸引了他。紧接着便不断传来同学们的惊叹声。他抬头一看，顿时愣住了。

那个正在游泳的人正是老鼠。他用着蝶泳的姿势，像一条灵活的鱼一般游动。动作非常漂亮，没有任何多余，也丝毫没有炫技的意思。阳光斜斜照过来，老鼠浑身都好像泛着金光。紫苑看着他流畅的动作，不由自主地轻声赞叹：“好厉害...”

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老鼠背上那片被灼伤的痕迹。他以前就知道老鼠过去经历过一些事，但是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。

对老鼠的过去，我一点也不了解。虽然这样喜欢着他，但是对他的了解少的可怜。我，究竟配不配喜欢他呢......

紫苑思绪神游时，老鼠已经游完了全程。老师称赞道：“真是漂亮的动作！看来你已经不需要练习了。那么以后可以帮老师指导其他同学吗？”“嗯，好的。”老鼠一边回答，一边往紫苑这边看了一眼。紫苑心一慌，干脆把头又埋进了水里。这次憋气的时间比起之前的练习倒是意外地长。

几周后。

“看来大家都很好地掌握了蛙泳的动作要领，”老师说，“那么这节课就让大家自由练习吧。”同学们发出一阵欢呼声。紫苑凑到老鼠身边：“老鼠同学，那个...”老鼠有些惊喜：“嗯？什么事？”“你...能不能教我其他的姿势？比如你第一节课的蝶泳。”“这个当然可以，”老鼠笑着说：“看我的动作，首先是这样...”

紫苑学得很快，只是体力稍微有些跟不上。老鼠拍拍他的肩：“别太勉强了，太累也不好。快下课了，下次再练习吧。”

紫苑看着老鼠的背影，心里有万千思绪。为什么突然提出要跟你学习呢？因为想离你更近？因为想拉近我们的差距？还是其他原因？刚刚被拍过的地方似乎被灼烧过一样，心里也带着酸涩的疼痛。

这天下午一放学，紫苑就没了影。老鼠很疑惑，想着什么时候要问个清楚。那个家伙，不知道搞什么鬼。他一边想着，一边带上泳衣向泳池走去。明天又有游泳课，如果要指导紫苑的话，自己也必须努力才行。

泳池里没有多少人。到了晚上这里就热闹了，他想。学校的泳池是开放的，晚上就会有不少人来玩。老鼠笑了笑，朝深水区走去。突然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他惊呆了，再次确认之后才发现，那个人居然真的是他，紫苑！但是他此时并没有在游，而是以怪异挪向岸边。这个样子，一定是抽筋了。这个白痴，非要一个人偷偷练习吗？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，真是太蠢了。老鼠想着，马上跳下水，拉住紫苑奋力游向岸边，把他扶上岸。

紫苑的表情一开始是惊讶，后来就变得有些奇怪。老鼠看了他一眼，紫苑就把头扭向一边。老鼠心中莫名有一股怒火，但还是压抑下来，一边处理一边问到：“没做准备活动，还是游得太久？为什么不叫老师？”紫苑有些不耐烦，并不想回答：“你就不要问了，我下次...会注意的。”

紫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老鼠。他抬高了声音：“你还想有下次？你这样...你...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。最后只狠狠骂一句：“笨蛋！”

紫苑看着一脸担心的老鼠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，刚刚的情绪全部变成愧疚：“谢谢你，老鼠同学。”

老鼠此时也冷静下来，低声说：“没事。只是下次练习叫上我好吗。”他灼灼的目光突然看向紫苑的眼睛：“我很喜...不，我...我很...”

“嗯。”紫苑心中掠过一阵激动，脸也变红了。他们尴尬地对坐着，直到紫苑开口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回去了。老鼠同学，你还要练习吗？”

“不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老鼠同学，那个...”

“以后就不要叫同学了吧，太生疏了。”

“嗯...老鼠。哎呀，有点...不习惯呢。”

“习惯了就好。”

夕阳下，有两道人影，脚下拖着长长的影子。两个影子互相依靠着，靠得很紧，很紧。